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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而言之，所有人都住在一起。所有人是所有人。

0. 开始

 

“思考这件事，”及川停下咀嚼的动作，眯起眼睛，拿着勺子停在半空。“我觉得我得想想这是怎么发生的。”

他此刻正坐在一个半开放的家庭式吧台上，面前有三桶各自还剩了一点的牛奶，两盒口味不同的果汁，五袋分别是草莓、玉米片、谷物、巧克力、以及一袋‘五颜六色及川拒绝承认那是麦片并宣布那只是“凝结而成的糖分”’的东西。这些物品将狭窄的吧台分成两部分，几乎组成了他和他对面的人之间一道壁垒，而及川满意这个安排，这样他就不用看见在吧台的另一侧，木兔是如何把蛋和番茄酱和培根碎屑混杂成难以理解的彩虹。在木兔身后，冰箱的门开着，探身在其中翻找的是黑尾的下半身，过了一会他的上半身也出现，将一袋及川有合理的理由怀疑已经过期的芝士扔给木兔（因为他们什么时候买过芝士？），“接着，伙计。”他的室友一号说。“谢了！”室友二号回答。在及川身后，他能听见客厅里的游戏音效声，而尽管及川本人对这个游戏毫无兴趣，他知道那是Splatoon。并不针对研磨，但研磨玩过的唯一让及川感到可以接受的游戏是生命线。（和一个困在遥远星球的宇航员通话并拯救他的生命？这才叫游戏。）在黑尾不太成功的让所有人都获得娱乐的周五晚上，他们还尝试过一些星战乐高，还有VR，但对此研磨和及川都没有太提起兴趣。研磨耸了耸肩并说 “他们在开发游戏时就知道什么才是更重要的ip”，及川则评价“这根本都没有精髓”（尽管如此，当他在VR眼镜里看到他的光剑亮起来的时候，那是挺酷的）。距离客厅更远的地方，他能听见浴室一号（一号是更靠近门的那个）传来洗澡的水声，浴室二号（二号是更大的那个）则有一阵伴随着东西翻倒的吵闹声。及川选择忽略了后者。就他所关心的，日向可以把月岛用浴巾裹起来再扔到窗外，或者影山可以用剃须刀剃光日向的所有头发——他不会在意。他不会在意。就是这样。因此随便那间卫生间和正使用那个地方的四个男孩选择把那里（和他们自己）折腾成什么样。

说到这个。及川想起来：他们还没有和这栋公寓的管理员讨论过每周一次的家政服务的事情。

 

“什么是怎么发生的？”木兔问，从一排麦片盒子中探出头，表情真诚，嘴里塞满食物。“什么是怎么发生的？”黑尾跟在他身后探头，表情看上去他已经准备好曲解及川即将说的任何东西。

“这个。”于是及川把那一勺麦片放下去。“这个。”他重复。用眼神示意，从他面前的麦片壁垒，到黑尾手里还拿着的咖啡壶，到客厅的电视（还有x-box和switch，还有研磨），到延伸进卧室和洗手间的那条走廊，目前那里被许多预兆着不详的噪音充斥。“这一切。”及川说。“这是怎么发生的？”

黑尾和木兔对视了一眼。

“这一直就是这样？”然后木兔回答。

“这一直就是这样。”黑尾同意。“我们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。”

“我想表达的是：”及川举起一根手指。“我的生活。”他吐气，一个个将麦片盒子从他和木兔之间挪开，这样他能完整看到木兔和黑尾的表情。“为什么我在一个周一的早上醒来，冰箱里，餐桌上，会有一堆根本不是我的东西？为什么我现在正在吃的是，”他拿起一个盒子，然后拒绝读出那个名字。“一个兔子和一个猴子从一个碗里舀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。”他扭头，转身，“为什么，当我在一个早上醒来，客厅里有人，走廊里有人，浴室里有一百个人——还在增长，根据他们发出的声音来判断，可能在七点半之前就会变成八百个——哦！而且还可能会爆炸。”电视上，研磨结束了一局游戏，他立即开始了下一局。及川转回来，直视着黑尾和木兔。

“我记得我们最开始的合约是我们三个人租了一个公寓。”他说。“所以告诉我，为什么，”他眯起眼睛。“为什么我的生活现在变成了这样？以及，这所有的其他东西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？”

 

黑尾和木兔再次对视了一眼，这次他们看向及川的眼神小心翼翼，但不是那种好的小心翼翼，而是那种“你也许疯了”的小心翼翼。

“首先。”黑尾清了清嗓子。“这里依然有很多东西是你的。”他示意，从桌子下拿出一个盒子。“比如说这个——”

“蛋奶星星。”木兔大声读出来。及川把那个盒子抢走。

“比如说玄关衣架上至少一半的衣服，”黑尾指着。“哦，还有围巾。所有围巾都是你的。基本上。”他转身，看向厨房岛台，“还有那个碗，还有那个碗，还有那个碗。”他数过去，“还有你正在喝的牛奶，还有勺子，”他看向及川身后。“至于其他的，首先，你完全知道研磨是怎么过来的。”

“而且你同意了。”木兔说，语气带着指责。“你喜欢研磨，所有人都喜欢研磨。”

“研磨并没有真的占用什么空间。”黑尾同意。“我们本来就有三个房间，研磨一直在我的房间。”

“好吧，那我不是在说研磨，”及川回答，他看向木兔，指向他。“我是在说——赤苇。”

“赤苇怎么了？”木兔吃惊地把他的盘子举起来。

“他也不在最初的协议上。但他现在基本上已经住在这里了。你们为什么不自己找个地方搬出去住？”

“嘿，这一点也不公平！如果你可以不算研磨，凭什么你就要算赤苇？再说，研磨是真的住在这里，赤苇只是偶尔会过来——”

“一周超过三次。”

“最多只有三次。”木兔争辩。

“我不知道一周有一半的晚上都住在这里算得上偶尔。”及川抱起手臂。“他已经在这里有他的牙刷和杯子和他的枕套——和他的所有东西。”他挥手，“顺带一提，那个枕套原来还是我的，如果不是有一天晚上你们说你们把它‘借走’然后我再也不想要回来的话。”他瞪着木兔。“赤苇就差没有在这里圈一块地然后插一个旗帜了！哦，而且如果他这么做的话，他绝对会过去搬个椅子和桌子，并要求我们所有人进入他的领地要先申请签证。”

“赤苇绝对没有做这种事。”木兔跟着抱起手臂。

“我没说他有，我说他会。”及川回答。

“及川，及川，”黑尾拍了拍他的肩膀，他带他转了个方向，让他看向客厅。“兄弟，我真的不知道你今天早上怎么了，但这又不是像你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任何变化。你知情，你一直都知情，而且我们也都讨论过这些事，所以为什么现在突然那么惊讶？”他说，“再说，你难道不喜欢这些变化？现在这里很热闹。”他大力拍了一下及川的肩膀。“这很好，伙计！”

“重新解释一下你对‘好’的定义。”及川回答。

“拜托！”木兔喊出来，“及川，我真不敢相信，兄弟！又不是说你没有给这里带来任何增添，”他抗议。“为什么现在只有你能在这里评价研磨和赤苇？我们从没觉得岩泉有什么不好的！”

“关于这个——”及川开口，但他被打断了。浴室一号的水声听了，他们听见脚步声，以及门把手扭开的声音，然后岩泉穿着T恤和短裤，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出现在走廊那一头。他看上去原本计划直接去房间里，但在发现厨房与众不同的寂静，以及三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时停下来。

 

“发生了什么？”他皱眉，看向整齐一致盯着他的三个人。

“什么都没有，小岩。”及川立刻说，他喊道，朝岩泉挥手。“你的健身成果开始体现了！现在赶紧去做你正打算做的随便什么，一个问题都别问！”

岩泉没有动，他只是把视线转向了木兔。

“显然，”黑尾说。

“及川对他的生活不满意。”木兔抢在黑尾之前说。“他在排挤所有人，他嫌这里人太多了。”

岩泉皱眉，重新看向及川。“是这样吗？”

“不是我的意思。”及川高声说。

“完全是你的意思。”木兔说。

“他和周一早上不太对付。”黑尾说。“他对麦片还有什么的都不满意，可能是因为他刚才没有找到他的——”

“蛋奶星星。”木兔说。

及川把一盒麦片倒在了他头上，木兔用舌头接住一颗吃了。

“这很甜，兄弟。”然后他对及川说。“你根本没有资格指责日向喜欢吃兔八哥。”

及川怒视着他。

“我全部想说的是。”他开口，“我想有点个人空间。我想有个人空间——这是个很过分的要求吗？但现在看来这是件不会发生的事，先生们。”他夸张地呻吟。“但就算这样，在我需要支持，在我表达我的那么一点不满，并且事实上可以获得一些情感帮助的时候，”他指着木兔和黑尾控诉，“这就是我得到的！一个冷酷、冷漠的社会缩写——”

 

他的话再一次被打断。这次是大门传来的一阵钥匙拧进门锁的声音。

 

岩泉依然皱着眉头。

他看向及川。

“但是，”他说，“你知道事实上——”

 

门被推开。首先进来的是菅原，抱着两个巨大的纸袋子，然后是泽村，低头在门口放车钥匙。最后进来的是牛岛，他看起来明显是和菅原泽村半路遇见的，因为就他浑身出的汗来看，他绝对没有坐一辆车。泽村抬头，看见半岛吧台上的三个人，他恼怒地叹出一口气。

 

“为什么你们又过来了？”他问。

 

“——事实上，你不住在这里。”岩泉说完下半句。他看着及川，确认。“你还记得你住在隔壁，对吧？”及川看回去。岩泉转向黑尾和木兔，陈述。“你们三个都住在隔壁。”

 

“他们有钥匙，大地。”菅原轻松地说，将纸袋放在桌上，“而且我以为你早该习惯他们过来了，我觉得如果我哪个早上没看到他们三个在这才会感到比较奇怪。”他笑起来。

“这真的不是我最开始对邻居的定义。”泽村说。他看见岩泉，朝他打了个招呼，岩泉也和他招手。“嘿，你也过来了。为什么我们早上没看到你？”泽村问，走过去和岩泉拍了拍背。“你应该和我们一起晨跑。”

“我过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出门了。”岩泉点头，向牛岛也点了点头，及川相当不满地看过去。“所以我就用了你们公寓楼下的健身房。”

“那里还不错，是吧？”泽村问。“我们一开始看中这里也有考虑到这个原因。”

牛岛向其他人点头，随后径直走向目前还没有人使用的浴室三号。及川怒视着他的背影。菅原打开桌上的纸袋，木兔凑过去。

 

“这是月岛的……日向的……黑尾的，”他扔过去一个小包装，黑尾接住，“你的，”他递给木兔一罐牙膏。“你说了你也要一个按压式的，对吧？”木兔没有回答，已经在拆开包装，并从中获得了极大的乐趣，于是菅原继续整理纸袋，这次拿出一袋面包。“这是你要的那种，是吧，及川？”他问。

“拯救我的早晨。”及川跳起来，朝菅原露齿一笑。“我就知道我可以相信爽朗君，”他挑眉，“我要做什么才能报答你？”

“哦，不用做什么。”菅原眼也不眨地回答。“不过，你需要几点去事务所？八点？”他没看及川，流畅地问出最后一句。“你可以把日向他们送到车站，是吧？”

及川盯着菅原。

“这个完全是你自己跳进去的。”黑尾凑进及川的耳朵说。及川恼怒地看他。

“如果我可以半路把小飞雄扔在路边的话。”他说。

“不，你不会。”菅原微笑，转过身。他飞快地收拾好剩余的东西，将纸袋折叠放到可回收物中。“你会把他们都平安地送到车站，”他递给他要是，“并看着他们上车，”他把钥匙晃了晃，“然后再发个信息给我。”他轻快地走过去，拍了拍及川的肩膀。“你也许会想把吃的带在路上，因为我觉得你现在真的没有更多时间，如果你想赶在八点之前准备好出门的话。”他眨眼。

黑尾爆发出一阵大笑。

及川朝他比了个中指。

 

“把你自己打扮得好点。”黑尾对被菅原推向门外的及川喊道。“你可得给他们四个多一些东西来破坏。”

“操你。”及川回答。

“这真狠，兄弟。”木兔说。

黑尾耸肩，从及川的那袋牛奶面包中拿了一块放进榛子果酱中。“就像他说的：这是他的生活，兄弟。”

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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庇护所 最初的版本，所有人都住在一起，一个又甜又可爱的AU——我还没有开始较真他们为什么要住在一起。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后续，如果有的话，也会是单元剧的形式每一篇独立的，所以，这真的不是连载，我没有开一个新坑。